葵园人生:如读许江先生的创作

文:李振华

我专注的工作在新媒体领域,感谢甘智漪女士的邀请和信任。

作为一个中国人,一个在文化中游动的人,我关注的领域,也会在新媒体之外。从蒙元文明到建国后的文化图景,尤其是70-80年代,这个我出生成长,却不了解的时代?!

这是我看许江(1955-)先生工作的一个线索,因为我要试着去理解他创作的文化背景,以及他一直身在其中的,不断讨论的问题。中国知识分子在现代性的冲击中,经常会面对重新梳理自身的文明,以及进行比较之研究。

葵花,梵高和基弗也都使用,葵花之于梵高,是他生病和养病时期,在阿尔度过的一段时光,2015年来,我每年都会去阿尔,因为那里的葵花田依旧茂盛,开车穿过的时候,也就自然的想起了艺术家。从那些文字描述中,从画作的图像中,再到真实的自然。这是一个互为关联的现在。

基弗(1945-)的葵花,我是在荷兰的美术馆看到的,是一批雕塑作品,和许江先生的创作有相似。这让我想时代和创作者之间的联系,时代之于梵高,新美术、新材料、新画法、理论、社群关系和艺术实践的兴起,在新的思潮之下,艺术家如何选择在葵花中注入如此强烈的情感,这情感,今日读来,是色彩和笔触。基弗的创作在其德国二战后的线索中,他在讨论的究竟是什么,他雕塑中使用的铅,和许江先生的笔触,都异常沉重,是人和历史的关系,是无法逃离的现实?

许江先生的工作,应该也与这两位艺术家相仿佛!

在北岛,李陀的《七十年代》和查建英的《80年代》访谈录中,讨论80年代的哲学热和文化热,也许这才能切入到许江先生所讨论问题的基础,如阿城小说随笔中的插队故事,才让我开始理解人在极端朴素的生活中,是如何渴望知识,在这样的现实中,某些东西是永远无法磨灭的。这些庞杂的,看似无序的东西,也许可以被看作是许江先生工作的一些线索。

另外,许江先生的游学生活,德国胡塞尔(E. Edmund Husserl,1859~1938)的《现象学》、海德格尔(Martin Heidegger,1889-1976)的《存在与时间》等理论,可能对他也有影响,这一影响在比尔鲍姆的《年代学》中转化为一种似是而非、时间图像交错的风景。

我很难理解一个人,是如何处理其胸怀和现实的。也很难理解,不是亲历者的人,如何解释历史和已经发生的东西。我的疑问逐渐在如同拼图的工作中,经历时间慢慢的有了模糊的样貌。许江先生的创作简约为葵花的时候,就是这个模糊的文化样貌清晰之时。我试着理解,试着思考,从许江先生的创作中,理解人和时间、历史,及其所处时代中变化和不变的东西。

“记忆看见我”——瑞典诗人Tomas Tranströmer(1931-2015),时间呢?时代呢?我现在正好经历许江先生的十五年。谢谢各位老师的讲说,谢谢许江先生的创作,再去阿尔的时候,也会想起许江先生的葵。

2018年9月28日